给江心屿写过诗的诗人中有个特殊的群体,他们的禅诗字字惊艳,有大境界

来源:温州佛教 时间: 2022-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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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与佛,为江心屿注入了丰富而独特的基因,让这小小的弹丸之地演绎出了无数传奇。

唐咸通年间,江心屿东面建起普寂禅院,这座孤岛开始有了佛光的庇佑。宋开宝年间,西面又建起了净信教院。

南宋绍兴七年(1137),蜀僧清了奉召来江心主持普寂、净信二寺,两寺合为一,俗称江心寺。宋宁宗时品选天下禅宗丛林,江心寺被列为十刹之一。

江心寺高僧辈出,他们佛法高深,才学渊博。在题咏江心屿的诗词中,出现一类特殊的诗僧群体。

本期孤屿志,我们来聊一聊“高僧话江心”,在江心屿感受诗心与佛理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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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心禅师

火里莲花扑鼻香

蜃江孤屿,影落中川。

八面无尘,双峰插汉。

鱼龙围绕,楼阁峥嵘。

无限胜灵,只在这里。

不曾覆盖,一任观瞻。

在一个春光回转、春雪初晴的日子,普寂禅院的净心禅师上堂说法,以眼前风光开示众人。

净心禅师,宋代永嘉人,曾在南京的保宁寺任住持,大振宗风,学者云集。后受家乡信众的邀请,住持江心普寂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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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心禅师是临济宗的嗣法僧人,临济宗属于禅宗。《沧浪诗话》中说,“大抵禅道惟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禅与诗被认为具有相同的思维方式,很多禅僧都擅于诗,借诗说禅,或以禅通诗,游走于禅理与诗境之间。

净心禅师认为,禅理不需要刻意追求,它就像眼前的风光一样,自然呈现。置身在“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的灵胜境界中,对于禅理,更应有诗性直觉和诗意会通:

双峰如画踞中流,

潮去潮来拍岸头。

要会隔江招手句,

落花啼鸟满沧洲。

在《江心志》中,记录了净心禅师的一首上堂偈。在佛教中,抵达彼岸世界是僧人们修行的目标。而当人们乘一叶扁舟,登上江心屿,踏入江心古刹,这何尝不是进入了现实世界中的彼岸,一个远离闹市酷暑和人间烦恼的世界。

六月炎威不可当,

双峰连在水中央。

山根石上和云坐,

青罗扇子足风凉。

足风凉,火里莲花扑鼻香。

石上流云,扇底凉风,净心禅师以此来表现开悟解脱、无所桎梏的禅心,而火里莲花则更喻示着觉行圆满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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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旭禅师

谈禅人在两峰西

江心寺与日庵上人

何文渊

扁舟数览江心寺,

楼殿玲珑画不成。

白马驮经来异域,

老龙听法出沧溟。

西山雨过云林净,

南浦潮生雪浪平。

安得小民歌乐业,

何妨结社话无生。

明代温州知府何文渊在题中提到的这位“日庵上人”,就是江心寺住持昙旭禅师。昙旭别号日庵,明宣德四年(1429)任江心寺住持。

昙旭生于明洪武四年(1371),与户部尚书黄淮曾是同学,诗文超众,才智冠群。曾礼副都纲江心云江伦公,当时温州城内的宿儒梅苏庵、林梅舟、王艮庵、吴巢云、黄静庵等人常游江心寺,与云江伦公论文赋诗,昙旭旁听时受益匪浅。

伦公圆寂后,昙旭禅师代领其职。宣德三年(1428),江心寺楼阁堂宇毁于飓风。何文渊《谢公亭记》中记载,昙旭禅师“既重建毗卢阁、讲堂、钟鼓楼、僧房庖舍千有余间,又增修谢公亭于旧基石崖之上,其亭十楹,高一丈二尺,深一丈六尺”。昙旭禅师亲作题毗卢阁的诗:

筑就毗卢未易题,

银钩铁划右军齐。

墨池波暖春云绕,

画阁梁空夜月低。

唤渡僧归孤屿外,

谈禅人在两峰西。

眼中要见真如镜,

飞絮何曾点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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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孤屿志》收录释昙旭的《毗卢阁题梁次韵》

昙旭禅师一生操劳过度,正统二年(1437)四月初七日,他对身边人说,“世缘已尽,寻当西归”。写下:

六十七年春梦足,

了知世事总虚花。

任渠幻出诸形象,

明月清风是我家。

书毕掷笔而逝。

昙旭禅师在世时,常与黄淮、何文渊等人唱和酬对,书札往来频繁。原件均珍藏于方丈楼木箱内,可惜如今俱不存矣。

月川禅师瓯江江上卧龙起

清初编纂《江心志》的月川元奇禅师也是一位诗僧。《江心志》开篇就是一副诗对:“乾坤今古无双寺,吴越东南第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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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元奇编的《江心志》

元奇,字月川,原姓刘,是青田刘基第十二世孙。康熙四十一年(1702),释元奇在将《江心志》付梓的同时,还刊刻了《诚意伯文集》。

顺治十年(1653),元奇出家为僧,“初辞家住瓯护国院,续住福聚,后住本山”,本山即指江心寺。时值耿精忠之乱,江心寺毁坏不堪,元奇捐资募修兴复,后被推为住持。

孤屿花如锦,中川水似银。

欲穷千里目,更上最高层。

元奇的这首五言绝句模仿唐代诗人王之涣的《登鹳雀楼》,将孤屿、瓯江、江心寺塔糅合为一体,构成一个活泼、阔大、悠远的“禅”世界。而对于“禅”世界的发现,则完全取决于你的位置、眼光和追求。

《江心志》收录了一首元奇写给王复礼的七言古诗。王复礼,号草堂,清初经学家及古文选家。

与王草堂居士

释元奇

瓯江江上卧龙起,

啮断中流涌双峙。

嶙峋楼阁拟蓬瀛,

江树江花媚江沚。

有客遥来自琅琊,

携朋载酒共坐花。

高歌满座聙飞雪,

逸兴浮杯昼落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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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江心志》收录释元奇的《与王草堂居士》

《江心志》中还有多首温州诗人写给元奇的诗,想必元奇与温州文人们经常有诗歌往来。

过江心访月川禅师

林青云

薄暮江天碧,孤舟一叶轻。

鳌簪双塔迥,龙藏片云横。

月淡芙蓉影,风高鸿雁声。

盘桓今古事,笑对画图清。

江心避暑访月川和尚

黄朝佳

波撼双峰塔,寒生六月松。

僧闲常放艇,客到恰闻钟。

茶灶花阴碎,绳床竹阴重。

炎蒸殊不入,逸兴自融融。

雪嵋方丈刘勰须眉是耶否

雪嵋(或作雪眉)方丈可能是江心寺最后一位有名的诗僧,没有作品传世,但他的诗名却被当时人记录了下来。

雪嵋生活在清末,与当时的达官文士频繁唱和,如浙江学政吴存义有《江心寺题雪嵋方丈》诗、寄居温州的福建诗人罗华有《渡永嘉江心孤屿,宿雪嵋师方丈》诗。

瑞安戴作鼎《题江心寺雪嵋上人小照》云:

前身记取雕龙手,

刘勰须眉是耶否?

贝文九万六千言,

开颜说与支离叟。

同治五年(1866),泰顺潘其祝游江心寺时见到了雪嵋上人,知其沉溺于吟咏。

“今忽二十年矣,丈室推敲佳什又添几许,当不让南屏九僧专美于宋。”光绪十一年(1885),潘其祝作《庆宫春·寄怀江心寺雪眉上人》:

空水辉云,遥山对酒,昔人题咏难遍。潮汐鸥沙,阴晴渔桨,更谁收入诗卷。耽吟慧远。约野鹤、孤云分占。六时幽馨,双塔疏灯,句先佛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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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其祝《庆宫春·寄怀江心寺雪眉上人》

一诗一词,将雪嵋比为刘勰和慧远。刘勰是南朝梁时期大臣,少时家贫笃志好学,依靠名僧僧祐,学习儒家和佛家理论,后来写出了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上的空前巨著《文心雕龙》。慧远为东晋时期庐山东林寺的高僧、净土宗的创立者。以刘勰和慧远来作比,是对雪嵋的文学和佛学修养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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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屿不孤那些来过江心寺的高僧们在孤屿留下诗作为这座孤岛增添了一分安详与空灵。

来源:孤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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