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愈走愈远,愈深入非洲,也和自己出家的常住愈离愈远,为了不给佛光山带来困扰和负担,二〇〇七年,在因缘俱足之下,慧礼法师离开了佛光山,从此更是形单影只!此时,他是非洲百万孤儿的依靠,而孤儿院也成了他云水募款短暂停歇的家。
只要是众生欢喜的事,便令诸佛欢喜,独行之后的慧礼法师,经过一段身心的煎熬,感恩祝福自己的常住和剃度师父,继续在世界各地寻求支持,圆满这意义深远的非洲梦。
从一九九二年在佛光山大会堂的举手,一句:“我去!”,一个“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和决心,至今历时十九年,从一个梦想到理想、到现实,他始终坚持当年举手时的承诺。在困顿中、在死神面前,即便曾经软弱、曾经质疑,却也从不曾改变他当年在大众中举手的承诺和坚持。
有人说他一意孤行,有人说他固执作怪、有人说他越区化缘,带给常住和信徒负担…… 种种的声音,从最初热烈的赞叹支持、尊敬、护持,到十九年后的指责,诋毁…… 个中冷暖,他一概承受,外在的人事来来去去、是是非非,他都低头接纳。

每次见到他回台湾,总是孓然一身,见了面问他:“晚上住哪里?”他总回答:“还不知道。”一九九六年南非那场鬼门关前的车祸,当时断掉的左手手筋未接好,现在随着头上白发的增加逐渐萎缩。
为了完成他非洲净土的梦想,他需要人、也需要金钱支持。但是佛光山常住在文化、教育、弘法和僧伽养护方面的重担已无力支持他庞大的经济需求,年轻的僧众也没有人愿意随他远渡非洲弘法,因此,慧礼法师得自己想办法。

于是,他岔出佛光山体制,在“常住第一、自己第二” “不私收徒众”的佛光人信条下,他从净耀法师处请求让渡“财团法人普贤教育基金会”,做为其非洲孤儿募款的运作基金会。
也蒙净耀法师慈悲应允,经董事会投票通过,从二〇〇四年八月二十一日起,由慧礼法师担任董事长,带领普贤教育基金会开始运作,支持非洲艾滋遗孤的认养业务。佛光山虽然知道,但体恤他的辛劳和常住未能给予的支持,因此默许基金会的独立运作多年。

然而为了当地人才的需求,二〇〇七年三月,当四位马拉维黑人青年向慧礼法师请求剃度出家时,在现实需要下,慧礼法师亲自为其举行剃度典礼。这无疑直接冲撞佛光山“不私收徒众”的重要戒律、门规。二〇〇七年十月,佛光山正式公告开除慧礼法师僧籍。
谈起这段往事,慧礼法师十分平静,他理解佛光山常住的体制,是为了避免早年中国佛教寺院丛林,出家人私收徒众之后造成的纷争和诸多人事的问题而制定,为的是让僧团可以遵循“依法不依人”的智慧而让常住法脉永续、和谐共荣共存。而他私自为黑人剃度,把这严格的规矩制度给破坏了,如果佛光山常住不做出处置,无法对僧团交代,日后也无法竖立真正的制度典范。未完待续……